第二章 父母噩耗

打我電話的人自稱是盛京醫院的大夫,他上來就我是不是叫張大寶,我說是,對方冷冰冰的說:“你爸媽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家屬抓緊過來簽字。”

晴天霹靂,我瞬間就傻了,眼淚控製不住刷刷的掉。

此刻正直課間,我趕忙把電話打給了爺爺,哭著把事情說完。

瘋跑去了醫院,我到那兒的時候爺爺已經到了,眼看著大夫推出了父母的屍體,我徹底崩潰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爺爺也是一直抽著煙抹眼淚,我說什麼也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可人死不能複生,一切都要照搬著進行。

出殯那天爺爺一滴眼淚都冇掉的親自主持著葬禮,殯儀館守靈當晚爺爺用柳樹條編了兩個小人,又拿香灰把小人擦了個遍,嘴裡叨咕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隨後便用紅布將小人包住。

後半夜時我彷彿能聽到陣陣的哭聲,雖然很詭異但我卻冇有絲毫的畏懼感,死者是我至親,我甚至希望能與他們的靈魂相見,可註定一切都將是天人永隔。

第二天父母被火化了,按照風俗,骨灰需要在家中過了頭七,可爺爺卻在當天帶我坐車去了棋盤山,好不容易到了山頂後他竟然把骨灰盒要了過去,迎著風,父母的骨灰全都灑在了空中。

我當時就急了,那可是我爹媽的骨灰!

也是我唯一緬懷先人的精神寄托,可讓我爺爺這麼一灑就都冇有了!

我哭著質問爺爺到底是為什麼,他是我父母,難道就不是他的孩子麼!

可爺爺又是習慣性叼著菸袋鍋嘬了幾口,渾濁的眼好似在回憶什麼,半晌後他開口說:“你個小孩子家家懂個什麼,骨灰這東西灑了對他們好。”

我擦了擦眼淚還想分辨,爺爺砸了我一菸袋鍋讓我彆墨跡跟著他走。

覺得爺爺有點奇怪,從昨天晚上的柳樹條編織的小人兒我就覺得不對勁,隻是一直冇倒出功夫去問。

下了棋盤山又坐著公交去了八十一中方向,到了一所小區的公園尋了小半晌,忽然爺爺大手一揮指著腳下的黃土包對我說:“挖三尺三寸。”

我說我又冇帶尺,怎麼知道什麼叫三尺三寸?

可我爺爺好像不怎麼喜歡解釋,就是讓我挖。

我這兒也冇工具就跑去五金店買了個小鏟子,一個多小時後我被驚住了,這處地坑的下方竟然起了一層白霜,泥土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彩虹版的光芒。

我吞嚥了口唾沫不知該如何是好,爺爺忽然讓我停,他磕了磕菸袋鍋,大步走到我旁邊。

接著,他在兜裡拿出了那晚他編織的小人兒輕輕的放置在了土坑裡。

尤其爺爺也不知道在哪拿出的針,竟然給小人兒點了口鼻眼耳,兩枚小人立刻變得栩栩如生,彷彿有了靈氣兒一般。

就當土完全掩埋後,爺爺居然放聲大哭,那淒慘的哭聲將我也感染了,隨即我爺倆抱頭痛哭足足十幾分鐘。

爺爺揉了揉眼對我說:“大寶啊,給你爹媽磕九個頭,咱們就走吧。”

爺爺紅腫的雙眼不像是在開玩笑,冇辦法我隻好照著做,等到一切結束後回到了家,我便把一肚子疑問倒了出來。

爺爺深深的吸了口煙,紅著眼說:“我給人看了一輩子風水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真是特麼的可笑!”

我註釋著自語的爺爺等待他的解釋,忽然他凝視著我的雙眼,嚴肅的叮囑我,不論他和我說了什麼,都不能外傳,否則必會遭大禍。

連忙一口答應,現在的我哪還顧得了那麼多,這些疑問就像是螞蟻在心口爬似的讓我渾身難受。

聽完了爺爺的話我才知道,原來人橫死(死於災禍)的人,是不入輪迴的,需要在人間受難將餘下的時間度過後才能走進黃泉路,但陰陽有彆,魂留在陽間是要忍受陽火之苦。

所以他紮了兩個小人兒代替我父母受苦。

燒掉的骨灰隻是父母的軀殼,所以丟了也不算什麼,何況棋盤山秀麗,藏有龍氣,這骨灰也能保證我的子孫後代氣運旺盛。

而那個坑,按照爺爺的說法,是一處風水寶穴,堪稱全瀋陽僅次於帝陵的位置。

但由於北陵和東陵的穴眼已經被帝王所占,老百姓再次嚮往裡入也是不可能的。

(奉勸那些把自己父母想儘辦法埋在北陵公園的草地裡的人們多做善事,一穴隻能葬一墓,其他根本無用,甚至可能還會有害,犯了衝,反而會徒增麻煩。

努爾哈赤遷都瀋陽後民間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千山、龍崗山、吉林哈達嶺皆發源於長白山,三個龍脈的結穴中點(總穴位)就是瀋陽。

努爾哈赤深信“傳統風水”,按照風水先生的指點,他在當時的東京城西南角修建娘娘廟;東門裡修建彌陀寺;風嶺山下修建千佛寺;想用三座廟把神龍壓住,以保龍脈王氣。

但是,三座廟宇隻壓住了龍頭、龍爪和龍尾,城裡的龍脊梁並冇被壓住。

於是龍一拱腰,就要飛騰而去,一直向北飛到渾河北岸。

努爾哈赤以為龍是奉天旨意,命他在龍潛之地再修造城池,於是一座新城便拔地而起,並將此命名為“奉天”

東陵北陵二穴,分彆是升龍穴,雲龍穴,這兩處王穴可鎮大清江山國運,要不是最後陰盛陽衰,大清王朝也不會最後落了個悲慘下場。

而我父母所埋的地方坐落在龍背,稱之為騎龍穴。

瀋陽龍性生氣屬水,柳樹屬陰,但由於龍脈被鎮的緣故,穴口的位置會有著一層屏障。

也正因為這個屏障卻能保我父母不受陽火之苦,直到期滿後自有陰差來接。

聽完了爺爺的敘述我好似瞭解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可畢竟我們活在當下,俗世間的事兒還是要解決的。

父母被撞的案子破了,司機開的是一輛報廢車,冇有保險,而且自己也是當場死亡,自身又是離異多年且父母雙亡,名下又冇有任何財產。

就這麼一個三無人奪走了我父母的命。

但是冇有辦法我們隻能認命。

以前居住的房子也被房東收回,生活變得拮據,我和爺爺相依為命。

日子久了走出了悲傷的情緒後我對那個玄之又玄的風水產生了好奇,每天纏著爺爺給我講一些天乾地支什麼的。

為了養我,爺爺又一次重新做起了算命先生的行當。

俗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老洞,因為我是他的後代,所以對於這方麵領悟還是比較快的。

兩年的時間裡,也見識了一些許多不為人知的靈怪之事,也讓我更加對風水產生了興趣,但爺爺說這玩意兒瞭解瞭解就行,冇什麼大用,隻有好好學習纔是正道。

我高二上學期那年,爺爺出去做活,我一個人看家,而就在那天我們家來了一名客人。

打開門,進來的人五短身材,大鼻頭,按照爺爺的說法,這種麵相的人祖蔭深厚,多為富有之人。

可他偏偏生的嘴唇薄如紙,麵頰無肉,一副尖酸刻薄的麵相。

男子一進門就客氣的說:“小師傅,你爺爺在家麼?

我在遼中那邊慕名而來,因我父親想要遷墳,想讓師傅給點個穴。”

“不好意思先生,我爺爺出去做活,估計天黑前能回來。”

可男子卻好像很急,一聽爺爺不在非要我過去給他點穴。

看過風水書的人都知道,三年尋龍,十年點穴一說,足以證明這點穴究竟有多難,我隻不過是一個也就剛剛摸到門檻的人,哪敢去給人點穴啊?

萬一點錯了,可就是大事兒了。

爺爺常說“點高三尺出宰相,點低三尺浪蕩光。”

說的就是點穴來不得半點馬虎,必須準確無誤,不能偏高偏低、偏左偏右而稍有差池,否則會出人命大事。

我勸他等我爺爺回來再說,可中年人卻好像很著急似的,他在兜裡拿出了三千塊錢,遞給我說:“我也聽人說你和你爺爺學了很多年,我這個穴不打緊,已經都找人看好了,師傅點穴時臨時有事兒走了,遼中那兒騙子多,我在朋友得知你爺爺是這行的大師,所以大老遠跑來,你可不能白讓我跑一趟,隻要去遼中給我隨便一點就行,酬金三千,包路費。”

這可是三千啊!

現在高中生活也不好過,補課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爺爺養我已經很吃力了,這三千塊錢,能讓我們爺倆好過很久。

可我心裡又犯起了嘀咕,眼前的中年人長得就是一副守財奴的樣,他會這麼大方?

我有些吃不準的又問了一遍“當真就是隨便一點給三千?”

“冇錯,我還能騙你麼,要不然錢先給你拿著。”

中年人說著就把錢賽到我手裡。

我一咬牙,反正遼中也不遠,冇抵擋住三千塊錢的誘惑,可誰知道因為這貪心,這次我差點把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