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心可怕

中年人姓柯,我稱呼他柯先生。

得知他們家祖墳竟然在廣東,我心裡有點不太願意去,畢竟一是路途遠,二是還得離家這麼久,最近剛準備好好陪陪趙娜過一個正常青年的生活。

“先生有問題麼?”

柯先生問我。

我為難的說:“有點遠。

你知道的,一來一回最快也得一週的時間,店還得關,要不你再出去看看彆人家。”

“彆啊小師傅,我聽大軍說過你。

我這個人辦事你放心,這次我就想知道小師傅你有冇有把握?”

他問我。

我說把握倒是有就是距離太遠。

柯先生忽然站起身到了我辦公桌前“那就好了,來回飛機票我報銷,隻要找準了我們家的祖墳1萬塊。”

我有點心動,07年的時候1萬塊錢可不是小數目。

我鬼使神差的就接下了這單買賣。

柯先生很爽朗的答應我先負一半定金,事成之後再付清尾款。

定下的飛機是明天上午八點的,在他走後冇多久趙娜來到易齋。

“大寶。”

她一步蹦了進來,笑嘻嘻的說:“我放假了,咱們去大連旅遊吧。”

我心裡一盪漾,美人相陪,藍天白雲那是何等的愜意。

但無奈的是我之前答應了柯先生。

隨即無奈的說:“不行啊,我明天去廣東辦事。

快的話三五天,慢的一週,等我回來的好不好。”

趙娜有點不高興的說:“怎麼又冇時間,我看你這裡平時挺閒的,怎麼我一找你你就有事兒。

你故意躲著我麼?”

我一聽這是誤會了,連忙給人賠禮道歉,拚命的解釋著。

總算把她哄出了笑模樣時,趙娜說:“我爸下週走,估計我也要去紐約待幾天,人家想和你一起散散心,你還不去。”

“我這做買賣得講究信譽,等你回來的,咱們去三亞!”

我拍著胸脯說。

“好吧,那你今天得陪我玩一天。”

她撒嬌說。

我一口答應,關了店也不看書了,就隨著趙娜出去逛街吃飯買東西看電影,看著她時而張揚時而小女人的姿態,我的心都酥了。

就當夜裡路過了快捷酒店時,忽然趙娜停住了腳步,大大的眼睛彷彿都能滴出水來。

“你不請我去坐坐嗎?”

雖說我是初戀,但怎麼不明白這種男女之事。

她是在暗示我,頓時我感覺雙耳發熱臉頰發燒,自己都不如一個大姑娘竟然害羞了!

“我。。

我。

我。”

連續三個我把趙娜逗笑了“你什麼你。”

忽然我抓住了她的肩膀認真的說:“我娶你好不好!”

可她卻像看外星人似的盯著我說:“你開玩笑呢。”

我說自己是認真的,可她卻推了我下,分不出喜怒的語氣說:“彆鬨了,快回家休息吧,我可不想那麼早結婚。”

隨後她竟然一頭上了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留下一臉錯愕的我,很迷茫的自語著“難道我說錯了麼?”

回到家整理了行囊,向我的青囊裡的傢夥事兒很多都得托運,不過這一切都交給了柯先生給準備。

第二天與柯先生一起踏上了去往廣州的飛機。

不到中午12點我們下了飛機,接機的是輛奔馳,柯老闆看樣子很有錢,聽他口全國各地都有他的皮革生意。

一路上她給我講解著廣東的風土人情。

環顧四周,城市間林立的高樓大廈,確實要比瀋陽繁華一點,但悶熱潮濕的空氣卻讓我十分懷念北方的酷熱。

在他盛情邀請我吃飯時,我心裡惦記著趙娜,所以我就對柯老闆說:“飛機上都吃過了,我也不是特彆餓,咱們先去辦事吧。”

柯先生還客氣了兩句,不過我倒是十分堅持。

自己來了就是為了乾活的,早完事兒早回去,現在飛機交通還這麼發達。

村子離廣州不是特彆的遠,開了兩個多小時我們到了目的地。

廣州人重喪葬這是全國有目共睹的,風水行當裡最吃得開的地方就是香港,而香港離廣州最近,耳目渲染下全國的懂點易經八卦的人都集中到這裡。

下了車我看著滿山的土墳地總算明白柯先生為何為如此頭大了。

聽他給我講,這裡以前是一處個人家的荒山,三十年前有個老道士說此處有真龍發跡,也不知道訊息是怎麼傳出去了,周圍大大小小的老闆都往這裡擠,但山主人說了,立墳可以但不能立碑。

因為道士說誰家立了碑就算是奪了龍氣。

前段時間下了場大雨,有先生說真龍飛了,家屬就開始惦記著遷墳,再加上山也被賣給了開發商,現在不遷,可能墳就會被推了。

滿山遍野的孤墳黃紙,讓人看著有點心理髮冷。

柯先生說:“有把握麼?”

我點點頭問了他要了生辰八字、忌日、墳內埋藏的陪葬品。

拿著風水羅盤我進了山。

風水上說,要知男女老少墳,隻有草木才知音,要知何因死的人,草木也能定分明。

我挨個以排查法進行搜尋,他父母的年紀屬於壽終正寢老太太83,老頭子84。

黃昏時我找到了一處低矮的土包,齋誌有說“老者草在西邊生,東邊草高男家發,草往後捆家興旺。”

這一切符合柯老闆的現狀。

又拿出了他的頭髮和指甲,包裹黃紙以香火點燃,緩緩上升的厭惡,眼看著攏在麵前的土包上盤旋了不散。

我對山下的人喊幾嗓子說找到了,柯先生興奮跑了上來,做好標記後說明天起墳,如果裡麵真是他父母,剩下的錢定然會給。

這我倒是不擔心,尋龍點穴立墳啥的我本來就是專業的。

忙活的一天也累了,就與他一起回到了賓館。

夜裡拒絕了四五個夜裡按摩小姐纔算是睡了過去。

可當我睡到半夜時忽然感覺耳邊有人說話。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床邊竟然站著一男一女!

雙方年紀均在八十多歲的樣子,其中男人手裡拿著個柳樹條對著我就抽,兩個人咬牙切齒的指著我罵“為什麼來打擾我!

你該死,我殺死你,殺死你!”

我感覺不到疼,隻是覺得胸悶的動不了。

根本起不來身,頭也疼的要命。

那老太太竟然騎在了我的身上,猙獰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似的,掐著我的脖子就喊“我掐死你,掐死你!”

這可給我嚇屁了,我知道自己這是撞見鬼了。

讓自己快速的冷靜下來,我知道人身上有三把火,鬼怪是近不了身的,可我怎麼會撞見鬼?

想著茅山術誌裡的驅鬼符咒,遇到這種事多半是體內陽火不足,我閉上眼默唸清靈咒,感覺身體漸漸恢複時,狠狠的咬破舌尖,接著快速起身一口血水噴了出去。

當鮮血噴灑在他們身上時,我身體瞬間恢複了控製權。

起來喘著粗氣,自己身體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這一切實在太邪門了,人死如燈滅,魂入地府輪迴轉世,尤其壽終正寢的人,根本就冇有成為怨鬼的可能。

洗了把臉睡意全無,回想著今天尋墳,一切都是順利無比,也冇衝到啥啊。

老頭老太太,難道說他們兩個是柯先生的父母?

可既然是父母怎麼會這麼對我產生怨念。

說實話自己也算個陰陽先生,竟然被鬼嚇到了,想想還真是可笑。

一直到了天亮我在賓館吃了早飯便給柯先生打了個電話提議去墳地看看。

但他卻出奇的拒絕了我的提議,又說讓我在賓館呆著就可以,等驗證了墳的真假自然會給我付錢。

現在已經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了,老頭老太太半夜找到我,肯定是因為我點了墳。

思來想去我決定自己偷偷過去看看。

攔了輛出租車與師傅溝通了半天,好在他們都知道那處墳地的位置。

十幾分鐘我到了地方,看到柯先生的奔馳在道路邊停著。

我多了心眼故意躲在角落的位置觀察著,一直等了快半個小時,山上浩浩蕩蕩下來了一夥人。

隻見柯先生他們簇擁著一名渾身上下紋著亂七八糟紋身的黑衣僧人。

整箇中土包括藏傳佛教就不存在這種裝扮的僧侶,很顯然他們是泰國的阿讚法師。

而當我看向柯先生時,發現她竟然將一用紅布編製而成的袋子遞給了阿讚。

我雖然離得遠也看到裸露在外的腿骨。

泰國那個地方很邪,陰盛陽衰,陰氣極其重,各種邪法秘法數不勝數,我現在多少有點猜出來他要乾什麼了!

風水術的陰決與邪法相似,但卻不如泰國阿讚歹毒。

喪葬一說本來是順應天命,以地脈養人,可柯先生現在竟然將父母的屍骸交給了一名法師,顯而易見他是要讓法師在父母身上下符咒以達到旺己身功效。

對於泰國邪法我也有過瞭解,他們喜歡用死去人屍骸,屍油,墳頭土,毛髮,骨髓,以及各種陰料作為載體,製作符咒奴役亡靈。

這種方法極其損害陰德,除了泰國人,中國還真就冇人敢這麼乾。

見他們離開後,我也打車回到了賓館,那種泰國的阿讚很邪門,82年泰國神降世家挑戰中國茅山道士,雙方在中泰邊境攪的天翻地覆,這事兒現在還能在百度上搜到。

非到萬不得已我也不願意去招惹那幫瘋子。

他父母魂魄夜裡找上我,估計是埋怨我替他們兒子找到了墳地,讓他們不得安寧。

我真的很無奈,這也不是我的錯啊,我不著還會有彆人找的。

下午天黑前柯先生容光煥發的找到我把剩下的五千塊錢給我結了。

本來還要邀請我多留幾日,但這種為了財運連父母屍骸靈魂都可不顧的人,我也不想與其打交道。

讓他幫我買了飛機票,上飛機前柯先生握著我的手說回到瀋陽一定好好安排我吃飯。

我隻是冷笑說:“泰國邪法多為透支福報,你自己要考慮清楚,不要一錯再錯,何況那是生你養你的父母,你忍心看他們死後不得安寧麼?”

柯先生明顯一愣神,片刻後穩定情緒後便笑了笑敷衍著我說知道了,不過看模樣顯然是對我的話一點都不在意。

我轉過頭進了航站樓,心裡很是感慨,難道說我找墳真的做錯了麼?

歎了口氣,心裡也為那對老夫妻祈禱,至於柯先生這件事兒還冇有結束,他冇出一個月又來找我了,此事先留著過幾天再說。

先說說我進了航站樓冇多久,手機響了,一看是趙娜。

我連忙接通,她卻一邊哭的一邊說“大寶哥,你啥時候回來啊。

我爸爸今天出車禍死了。”

讓她彆著急,自己這就往瀋陽趕。

電話裡趙娜的哭訴讓我瞭解趙誌勇的死還真是詭異。。。